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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挝琅勃拉邦工作纪实

发布时间:2018-05-31 撰稿人:董业才 信息来源:桂林市矿地院支社 【字体:
去年10月初,刚过完中秋节,我还在参与广东的野外工作项目,突然被告知紧急参与一个老挝项目,并担任技术负责人。工作内容是在年前完成前期工作,并为下一步提供靶区。这个项目涉及的工作面积达268平方公里,时间短、节奏紧、任务重。
   接到任务后的第二天,我匆匆结束广东的工作,回家呆了两天,安排好家事便飞赴老挝琅勃拉邦开始了我的老挝之行。
  初到老挝
  老挝又名寮国,中南半岛唯一的内陆国家,境内山峦起伏,森林茂密,动植物资源、水利资源丰富。由于发展较为滞后,至今仍以农业生产为主,工业、服务业基础薄弱。
  我们到达老挝的第一站便是琅勃拉邦,该市地属上寮地区,已有一千多年历史,是老挝著名的古都和佛教中心。然而作为古都,给我的感觉却是落后与现代的结合:首先,这里的基础设施落后,道路不宽,没有划分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道,房屋基本都是三层以下,城市化水平较低。其次,这里的消费水平偏低,一顿饭约2万老挝币(Kip),八百元人民币就能兑换一百万的老挝币(Kip),轻易的让我满足了一下自己的“百万富翁”梦。再次,市区老式建筑集中(如皇宫、香通寺等),大多为木制结构,几乎全用木板堆砌而成,风格独特。最后,和我想象中的保守与封闭不同,这里的外国人很多,现代化的餐馆、咖啡店、旅店、酒吧在城内随处可见。
  两天后,伴随清风晨阳,我们离开喧嚣的市区,踏上去矿区的路。一路北上,远处山脚下几头黄牛正在吃草、背着书包的学童步行在山间小道上、行人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;近处,孩童在宽阔的田野间奔跑、嬉闹,妇女、小女孩结伴在河边沐浴、洗衣,这一幅幅画面有如田园牧歌般恬静安逸。
  走走停停大约一小时,我们到达了驻地Phonsavon村。乡村的道路是漫长的,经常有栅栏夹峙;村舍很有特点,高脚屋、竹架、茅顶、席壁,除了几根承重的木柱,其他都用竹子搭起来;家门外,男人忙着耕种,女人纺线织布,孩子在一旁嬉戏,这些简单的生活场景触动了我,莫名地泛起了乡愁。
  与当地人相处几天,我发现糯米饭是老挝人民亘古不变的主食和零食。早上蒸一锅糯米饭储于罐中或小竹篓内,供一家人全天食用。他们的进食频率不是一日三餐,而是不定时吃饭,生活习惯与我们截然不同。
  恶劣的工作环境
  每天早上,天刚亮我们就起床吃早饭,然后踏着清凉的露水向矿区出发。在矿区作业,我们面临着恶劣的工作环境。
  矿区山路崎岖,峰峦陡峻,时而要淌过齐腰的河水,时而要像攀岩运动员般贴壁攀爬,有时为了一个采样点或某条线,我们要绕着山上上下下的转圈。为了工作方便,我们通常会备着一根木棍,爬山时可以当拐棍,淌河时可以试探水深,还可以通过拍打草丛预处理野外险情,如蛇、蝎、蜈蚣、毛毛虫等。
  我们的工作任务是沟系采样,顾名思义,采样作业大多位于山凹(坳)或低洼处,因此我们需要淌过小河、小溪以及经过各类阴暗潮湿的地方。两侧的蚂蟥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灌木里,不停的蠕动着身体,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。这种情况下我们却不能退缩,只能硬着头皮,扎紧裤脚,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去。等上了岸再用火烧或喷驱虫剂。如果没扎紧裤腿,不幸被蚂蟥钻进去,那可不得了,闻到血腥味的蚂蟥会迅速向腿上聚集,叮住了就不松口。因此我们的脚脖子、小腿上常常遍布血印,被咬当天伤口还会止不住流血。
  矿区的天气阴晴轮换快,早上还是艳阳天,顷刻之间就能下大暴雨,山路湿滑,加之登山鞋粘上泥土,极易摔倒,给工作带来不少麻烦。此外,我们的衣服几乎没有干过,从早晨到下午回驻地前都在雨水和汗水的浸泡中,身上很容易长湿疹。由于常常要过河,鞋子也是湿的,时间一长,脚也泡烂了。即使这样也无法休息,只能擦药减少痛苦,咬着牙完成每天的工作。
   每天我们都要走很远的路,午饭通常在山上解决。我们的午餐很简单,米饭配榨菜或面包、饼干,混着水狼吞虎咽的吞下,然后迅速投入到工作中。由于体能消耗大,常常没到饭点便已经饥肠辘辘,这样简单的午餐对我们来说也是美味佳肴。每日的黄昏,伴着落日的余晖,我们才背着采集的样品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驻地,结束一天的工作。
  惊险的丛林作业
   在项目沟系采样过程中,一件非常惊险的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一次我和一位同事结伴上山,在前面开路的工人突然脚步变缓,神情紧张,紧接着我们听到路边草丛里沙沙作响并伴有“嘶嘶”的声音。工人向后摆摆手,示意我们慢慢地后退。其实不用他提醒,我们见到他的架势,寒毛全竖了起来,身体下意识的后退。这时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,“嘶嘶”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,离我大概3、4米开外的地方有条一米多长的蛇出现在路边石壁上,三角形的黑色头部,头两边特别宽,这正是毒性极强的眼镜蛇,随后,陆续又有眼镜蛇爬出来的声音。由于紧张害怕,同事跋腿就跑,这一来惊动了眼镜蛇,它们受刺激后全都昂起了头对我们作攻击状。眼见情势不妙,我和工人也立即扭头往山下跑。由于早上露水重,土路湿滑且不平,加上太仓促,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山。突然,离我大约5、6米的同事“哎呀”一声,脚一崴,一跤摔了下去,头朝下摔到了田地里的石头上。我立即跑过去,只见他身体蜷曲、两手抱头,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,眼里含着泪,咬牙忍着痛。我托住他的颈,先帮他脱去帽子,把他扶起来,坐在石头边上,然后用清水给他清理额头上的伤口,并找到创可贴给他贴上。好在不幸中的万幸,没有大量失血,也没有严重骨折。此时,我一边喘气,一边回头看,眼镜蛇没有追过来。我们在路边坐下来歇息,这时才发现手脚全是凉的,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,工人们则赶紧拿出烟来狠狠地吸上一口压惊。休息了好一会儿,同事的意识开始清醒,我慢慢的扶他站了起来,虽然没受严重的外伤,但他由于右侧头撞在石头上磕狠了,依然头晕头痛、精神恍惚,右眼角有瘀青,左脚掌麻痹。缓过劲来后,工人告诉我,当时一共有3条眼镜蛇,一条在草丛里,一条在树上,还有一条在路边石壁上,工人说遇到这种情况必须缓慢后退,我同事一跑就惊动了它们,它们受了刺激才攻击我们的。
  在地质填图、矿点考察过程中,危险如影随形。记得有一天,我们吃过早饭后驾车来到矿区,沿路还有阳光,到了山脚下便下起了小雨,于是我们沿小路开始爬山对已知矿点进行实地考察。老挝的森林很美,不过毒蛇、毒虫也多。在考察途中,我们遇到一条巨大的蜈蚣,足有脚掌长,很吓人。还有就是野猴子,这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,一路上都在给我们捣乱。
  我们进入山凹处时,下起了中雨,我们趟着雨水赶路,途中由于路滑还不小心摔了跤。好不容易赶到矿点边上,我们急忙找了棵大树躲雨,大概过了十分钟,雨停了下来,阳光透过乌云射入森林,雨后的丛林景致极美。我们来不及欣赏,抓紧时间对矿点进行观察、记录、取样和照相。不料,在工作即将结束时我们被蚂蚁咬了,这才发现矿点边上大树下面的土是松软的,且上面还有很多小孔,蚂蚁从小孔中连绵不绝地往外爬。于是,我们急忙拍打身上的蚂蚁,同时打开事前准备的驱虫剂喷在身上,身上的蚂蚁纷纷掉落,附近的蚂蚁闻到了味道不敢再冒然上前。接着,我开始在工作地的四周检查,发现放在地上的背包内盛着午餐的盒饭已变成蚁穴,背包也跟着沦陷了。我们把背包拿到20米开外处,喷上驱虫剂,清理掉包上的蚂蚁,然后在被蚂蚁咬伤的患处涂上青草药(泰国产的一种药膏)缓解。最后,我们集中精力对付蚁穴内的蚂蚁,在蚁穴处点燃枯草,用烟熏死蚂蚁,直到消灭了大多数蚂蚁,我们才坐下来安心休息、吃饭。再次出发已是下午一点了,我们沿小路走了一个多小时,走了大概2公里山路才到达接近山顶的矿点,下午四点多结束了工作,我们才下山沿路返回,返回公路已是五点四十分了。此时,斜阳西下,回望山岭,被晚霞染得一片金黄,我们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。
  
  100余日夜,268平方公里跋涉,工作路线交替穿插,我们攀山崖、钻溶洞,在荆棘丛生、毒蛇和毒虫出没的灌木丛穿行,终于如期完成了项目前期工作,奠定了下一步工作基础,并得到了甲方及评估专家的验收和认可。
  老挝是一个矿产资源十分丰富的国家,并积极对接“一带一路”倡议,作为野外一线地质工作者,我们微乎其微的贡献,也是在践行“一带一路”倡议,既为这个国家带来前所未有的利益,也向这个国家的人民传递了中国文化。
  要在国外开展好地质工作,不仅需要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储备,良好的身体素质,还需要迅速了解、熟悉所处的国家,适应当地的生活环境,这对我们而言是巨大的挑战。在东南亚开展地质勘查和国内不同,气候闷热、语言不便、疾病多发、安全无保障,这些都是我们在外工作时必须面对的挑战。因此,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时,我们就下定决心:虽然困难重重,但越是这样,我们越要发扬优良作风,确保地勘工作顺利完成。这些日子辛苦的工作不仅锻炼了队伍的组织能力,还培养了我们的工作技能,同时也是打造地质勘查品牌,与国际接轨的极好机遇。通过项目工作,我们密切了与老挝地质工作的沟通联系,在野外工作、人文、法律、风俗等方面逐渐的形成了一套工作机制,提高了我们地质勘查工作的整体效率。“是那山谷的风,吹动了我们的红旗;是那狂暴的雨,洗刷了我们的帐篷。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,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;背起我们的行装,攀上那层层的山峰……”这首斗志昂扬的《勘探队员之歌》唱出了我们的心声。走出国门代表的就不再是个人,而是中国形象。我们这支队伍将用智慧和毅力不断建功立业,展现中国地质人的风采。